《進擊的巨人》觀後感

《進擊的巨人》在完結後推出了電影版,持續引發熱烈討論,不僅是因為它打破了王道少年漫畫的框架,更因為它以極為複雜的世界觀、深刻的人性描寫,創造了一部跨越娛樂層次、直指現實與哲學思考的神作。

作者諫山創不只是講述一場關於「人類對抗巨人」的戰爭,而是透過「牆內與牆外」的衝突,揭示了民族主義、輿論操控、意識形態對立、以及權力如何利用恐懼來形塑歷史。這讓我聯想到現實世界,如中國與台灣這樣的地緣政治局勢——同文同種卻因歷史與統治手法而分裂,雙方彼此戒備,而這一切或許也是執政者為了維持統治正當性所塑造的「敵人」。

寫下這篇文章,不只是為了分享我的觀後感,而是想要讓未來的自己可以細細品味這部作品背後埋藏的細節與議題,並讓沒有看過《進擊的巨人》的人理解它的深度,讓已經看過的人對它產生新的思考。這部作品探討的「自由」並不單純,它是掙扎、是選擇、是犧牲,也是無法逃脫的枷鎖。

艾連的旅程並非傳統英雄式的勝利,而是一場充滿矛盾與悲劇的抗爭。這正是為什麼即使它的結局引發極大爭議,我仍然認為它是值得被討論、回味,甚至重讀的一部神作。

我特別推薦第三季第 18 集《白夜》開始,這一集不僅是全劇敘事的巔峰,更是「選擇與犧牲」主題的極致展現。從艾連到里維,每個角色的決策都充滿了痛苦與現實感,這也是《進擊的巨人》真正與眾不同的地方——它沒有完美的答案,只有不同立場下的選擇與後果。

這篇文章不僅是我的心得整理,更是對這部作品的致敬。希望它能讓更多人理解,為什麼《進擊的巨人》不只是一本漫畫,而是一部能與現實世界產生共鳴的史詩級作品。

劇情大綱

故事發生在一個人類被高聳城牆包圍的世界。

三重巨大的城牆(瑪利亞、羅塞、席納)守護著人類最後的領地,牆外則有無數危險的「巨人」在徘徊。據牆內官方宣傳,世界僅存的人類都生活在這裡,所有敵人都來自牆外的巨人。然而,隨著劇情推進,我們才知道世界並非只有牆內這塊土地:在另一片廣大的大陸上,「瑪雷帝國」正與其他國家角力,並準備將魔爪伸向牆內。

巨人的由來與「艾爾迪亞帝國」的歷史則更加複雜:最初的始祖尤彌爾・弗里茲獲得了神秘力量,可化身成巨人。她的後裔被稱為「尤彌爾的子民」,又稱艾爾迪亞人,能夠繼承九大巨人的能力。艾爾迪亞帝國因巨人之力而強盛,卻也因內部紛爭與種族仇恨而分崩離析,最終只剩下牆內的艾爾迪亞人由第 145 代弗里茲王帶領,逃到島上築起城牆。

按照時間軸的重要事件

  1. 超大型巨人破牆:故事開端,巨大且神秘的「超大型巨人」與「鎧之巨人」忽然襲擊了瑪利亞之牆的城門,讓原本平靜的城牆社會陷入混亂。主角艾連・葉卡的母親在這次災難中被巨人吞食,艾連從此對巨人充滿復仇心。
  2. 加入調查兵團:艾連與青梅竹馬的米卡莎、好友阿爾敏一同參加訓練兵團,希望日後能參與探勘牆外的部隊 —— 調查兵團。他們在訓練期間學到對抗巨人的方法,也逐漸與其他同僚培養出深厚情誼。
  3. 艾連的巨人化能力:在一次戰鬥中,艾連被巨人吞噬,卻意外覺醒巨人之力,化身為「進擊的巨人」對抗敵人。這讓牆內軍方陷入恐慌,同時也看見了新的希望。
  4. 瑪利亞之牆奪回戰:在後續的行動中,調查兵團不斷與「女型巨人」、「鎧之巨人」、「超大型巨人」交手,最終成功奪回被巨人佔領的瑪利亞之牆失地;但也付出慘痛的傷亡。
  5. 牆外世界真相揭露:透過艾連父親的筆記,眾人得知世界並未滅亡;相反地,牆外的人類對艾爾迪亞人充滿敵意。原來,瑪雷一直想奪取牆內的「始祖巨人」,以徹底制霸各國。
  6. 瑪雷篇:故事來到另一塊大陸,艾連與調查兵團秘密潛入瑪雷,目睹了瑪雷與其他世界強權角力的黑暗面。衝突升級後,艾連再次化身巨人,摧毀瑪雷的軍港與主力部隊,使世界進一步仇視帕拉迪島。
  7. 地鳴發動:為了阻止世界的聯合攻勢,艾連選擇發動「地鳴」—— 釋放巨人之牆,讓無數超大型巨人踏平大陸。這舉動引發了最終決戰,也帶來了全作品最大的爭議。

角色轉變

  • 艾連·葉卡:從一開始懵懂而堅定地想「驅逐巨人」,到後來攬下「拯救帕拉迪島」的重責,最後甚至發動地鳴走向極端。整個過程中,他既是渴望自由的叛逆者,也是願意承擔原罪的悲劇英雄。
  • 米卡莎·阿克曼:童年時被艾連救下,自此誓死追隨艾連。她擁有強大的戰鬥天賦,但內心始終糾結於對艾連的愛與保護,最終卻必須親手終結艾連的性命。
  • 阿爾敏·亞魯雷特:雖然身體孱弱,但頭腦聰慧,對世界懷抱浪漫期待。他在戰爭中不斷成長,最終繼承了「超大型巨人」之力,在智謀與人性之間取得平衡,也在最後與艾連進行靈魂對話。

只有地鳴這個選擇嗎?

如果從宏觀角度來看,帕拉迪島並非完全沒有其他選擇。他們或許可以嘗試透過外交、科技發展,甚至與瑪雷內部的反政府勢力合作,來尋求和平共存的可能性。然而,作品中不斷強調「世界對艾爾迪亞的仇恨根深蒂固」,以及「武器技術的發展速度極快」,這意味著留給帕拉迪島的時間極為有限。艾連並非一開始就決定發動地鳴,他曾嘗試其他可能的路徑,只是每一次的努力最終都指向同樣的結果——帕拉迪島的毀滅。

艾連擁有預見未來的能力,他親眼見證了所有不發動地鳴的可能結局,無論是被世界聯軍攻擊殲滅,還是逐步被外界科技與武力壓制,帕拉迪島的下場始終是覆滅。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其他方法,而是每一條路徑最終都導向失敗。面對這樣的未來,他只能選擇一個最接近自己理想結局的方法——即使這條路需要犧牲自己,甚至讓他背負世界級的罪名。

這並不意味著艾連樂於成為世界的「大惡人」,而是一種被逼入絕境後的破釜沉舟。他並非出於嗜血的快感而發動地鳴,而是因為這是唯一能夠為帕拉迪島爭取時間的方案。他知道地鳴的結果無法真正帶來和平,但至少能讓摯友和島上的人得以存活,甚至讓世界團結起來對抗自己,從而打破無止境的仇恨循環。

這種選擇正是作品對戰爭的批判——當世界將一方逼入絕境時,選擇就不再是「和平與戰爭」,而變成了「如何延長生存時間」。恐懼驅動暴力,暴力又進一步加深仇恨,直到最終走向毀滅。艾連並非沒有掙扎,而是他看到的未來中,這恐怕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艾連保護的是什麼?

如前所述,艾連最在意的並不是廣義的「艾爾迪亞民族」,而是他親身共患難的少數同伴,包括米卡莎、阿爾敏、康尼、莎夏等等。他一再表現出「只要同伴平安,哪怕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的態度。

他想保護的還是那個「能讓他和朋友們自由呼吸、無需懼怕外敵入侵的世界」。對艾連來說,所謂的自由即「擁有選擇如何生活的可能」。然而,當外界敵視、仇恨、武力都將帕拉迪島推向滅亡邊緣,他只能放手一搏:剝奪他人自由來保護自己。

艾連在瑪雷臥底時為何選擇不告而別?

艾連原本希望透過理解與對話改變現狀,但在親身接觸瑪雷社會後,他發現仇恨已經根深蒂固,無法透過和平方式改變。他決定換個方法,因此獨自脫隊行動,我認為他在這時下定決心選擇地鳴作為解決方案。

沒有告知米卡莎、阿爾敏,是因為他不想讓他們成為自己行動的共犯,也不想讓他們背負相同的痛苦。他深知自己的計畫極具爭議,因此希望將所有責任與罵名都攬在自己身上,讓夥伴們保有「不知情」的空間,甚至希望他們能阻止自己。

這種做法顯示了艾連的孤獨與強烈責任感,他認為自己必須一人承擔一切,而不該讓夥伴們捲入其中。

尤彌爾為何選擇艾連?

第一代始祖巨人尤彌爾在生前飽受奴役,雖然深愛著弗里茲王,但那更像是一種病態的依附,而非真正的愛。她在死後,靈魂被束縛在「座標」之中,持續為艾爾迪亞王族供應巨人之力,千年來從未真正擁有「自主選擇」的機會。

當艾連和吉克進入座標世界時,尤彌爾原本應該順理成章地選擇王族血統的吉克,因為按照歷史規則,始祖巨人的力量只能聽從擁有王血的指令。然而,她最終卻選擇了艾連,並幫助他發動地鳴。這一選擇的關鍵原因,可能是她不願再服從王族的意志,試圖擺脫千年的枷鎖。

吉克雖然是王族,但他的「安樂死計畫」本質上仍是順從統治者的思想,試圖以極端的方式結束艾爾迪亞人的苦難,而非真正賦予他們自由。相比之下,艾連雖然選擇毀滅世界,但他的行動來自自身的意志,不受任何血統或權力結構的束縛。這與尤彌爾內心深處對自由的渴望產生了共鳴——她從艾連身上看到了自己從未擁有過的選擇權,也看到了米卡莎「為所愛之人親手斬斷束縛」的決心

尤彌爾的行動可以被視為對王族 2000 年支配的反抗。她透過艾連的破壞行動,試圖推翻舊有秩序,或至少讓一切重新洗牌。而當米卡莎殺死艾連時,尤彌爾也終於得到了真正的解脫,彷彿在告訴世界:真正的自由,並非來自無止盡的力量,而是來自勇敢做出選擇的權利

米卡莎對尤彌爾來說是什麼?

米卡莎與尤彌爾同樣被「愛」所束縛。米卡莎自幼便對艾連產生強烈的依附與愛情,甚至到了願意為他放棄生命的程度。相對地,尤彌爾也對弗里茲王有種盲目的順從,卻從未得到真正回應。

米卡莎在結局中做出了關鍵選擇:為了阻止全球毀滅,她親手殺死了艾連。這個行為對尤彌爾產生了震撼,因為米卡莎展現了一種「愛並不等同於服從」的意志。或許正是這個瞬間,讓尤彌爾看見愛真正的形貌,而得以從王族的枷鎖中獲得自由。

作品以殘酷的方式表達:「愛人並不代表要成為對方的奴隸,而是願意為對方承擔痛苦並成就對方的意志。」米卡莎做到了,她放下對艾連的執著,同時成全了艾連渴望解脫的心願。

結局爭議

作品最終回裡,艾連發動了地鳴,導致全球 80% 的人類死亡。但同時,他也被合作的夥伴 —— 包括米卡莎在內 —— 所阻止。艾連死後,世界從他的毀滅性行動中暫時清醒,各國因恐懼而團結。許多讀者對於這樣的結局相當不滿,認為:

  1. 篇幅不足:結尾處理過於倉促,許多支線角色的動機與後續無法充分交代,導致劇情有「意猶未盡」或「收尾潦草」之感。
  2. 角色形象矛盾: 艾連在中後期突然性格大轉變,從一個衝動但有正義感的少年,變成近乎偏執、想要滅世的角色。有人覺得這轉折缺乏足夠鋪陳。
  3. 複雜時空設定: 艾連能窺見未來,且似乎能影響過去某些事件,被部分讀者視為作者臨時的「神操作」,導致劇情顯得過於混亂。

儘管如此,也有許多讀者為最終結局辯護,認為:

  1. 人性的終極探討: 最後一段展現了艾連作為「自由奴隸」的痛苦,他本身並未真正想成為世界的毀滅者,而是情勢把他推到無可迴避的極端。
  2. 無可避免的悲劇: 整個故事中,無論是牆內牆外,都在日漸累積的仇恨之中走向衝突。艾連僅是引爆這場悲劇的導火索,而非唯一原因。
  3. 開放性餘韻: 作者留下許多細節,如各國未來會如何對待帕拉迪島?調查兵團剩餘的成員如何在罪行與和平間取得平衡?引人思考是作品成功的一環。

艾連的心理層面十分複雜:

  • 他親眼見到母親慘死,從小就對巨人與「強大敵人」懷有刻骨仇恨。
  • 後來知道牆外世界的龐大與敵視後,他對「如何保護島上重要的人」顯得焦慮不安。
  • 預見未來的能力,讓他看見帕拉迪島最終可能被外界摧毀;在此絕望中,他選擇先出手。

艾連最在乎的人始終是米卡莎、阿爾敏,以及和他一起奮戰的調查兵團。他發動地鳴並非為了殺戮,而是認為自己無法透過和平談判確保這些夥伴的安全。同時,他願意承擔「惡魔化」的後果,背負世界的憎恨,讓同伴免於屠殺的汙名。

從道德角度看,艾連選擇的道路極其殘酷;但從故事邏輯與角色動機看,卻可說是「不得不為」的手段。作者或許想表達:在沒有出路的黑暗中,任何選擇都帶著深沈的罪孽;艾連只是付諸行動的那個人。

艾連有沒有殺害自己的母親?

在作品結尾的諸多暗示中,似乎表明艾連能夠對過去產生某些影響(例如,他曾指導父親古利夏去奪取始祖巨人)。有些讀者推論,艾連故意引導黛娜・弗里茲(成為巨人後)去吃掉自己的母親,以確保貝爾托特得以存活,進而維持日後的劇情走向。

故事設定強調「未來與過去可透過始祖巨人的座標產生連結」,他可能只是認知到「母親之死」在此時間線中不可或缺,否則後續發展會失控(如阿爾敏失去生還機會)。

我認為作者並未明確寫死此事,這種平行時空的說法我覺得有點沒有邏輯(畢竟會是兩條不同的平行時空),但還是留給讀者想像空間。若艾連真的「參與」母親之死,那更凸顯了他的悲劇定位:他為了實現終局的自由與保護重要的人,不惜犧牲自己最愛的親人;這是對一直在追求自由的艾連而言是最諷刺的命運。

追求自由,艾連是否反而成為自由的奴隸?

自由是我看《進擊的巨人》之後最想要談的話題。從存在主義的哲學來看,所謂的自由並非單純「無拘束的狀態」。

艾連腦中的自由是一個理想狀態,往往與現實相衝。

他從小嚮往海洋與牆外世界,卻在得知世界的巨大與殘酷後選擇毀滅它。在他不斷試圖反抗宿命的過程中,又因掌控「始祖巨人」之力而被未來鎖定,某種程度上,他並未真正擁有自由,反而更像是被宿命既定的結局操控。

"Man is condemned to be free. Condemned, because he did not create himself, in other respect is free; because, once thrown into the world, he is responsible for everything he does." - Jean-Paul Sartre

存在主義:自由不是隨心所欲

從存在主義角度看,人雖然有自由意志,但必須為選擇付出代價。

例如,艾連在《進擊的巨人》中不斷強調「自由」,但他最終卻發現自己無法擺脫自己選擇的結果。他想要自由,卻被命運推著前進,不得不做出痛苦的決定——這正是沙特所說的「自由的詛咒」。

  • 存在先於本質:「人類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但可以選擇如何行動。」
    • 我們的選擇決定了我們是誰。
    • 人沒有天生的「意義」,只能透過行動來定義自己。
  • 選擇「不選擇」,也是一種選擇
    • 有些人認為自己沒有選擇,但存在主義認為「選擇不行動」本身就是一種行動。
    • 選擇帶來後果,人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 自由不是指「能夠做任何事」,而是指「對自己的行動負責」
    • 自由帶來責任,而責任帶來沉重的代價。
    • 人類無法推卸責任,無論選擇什麼,都必須承擔後果。
    • 自由是一種詛咒,因為它伴隨著沉重的責任。
    • 自由不是指快樂或隨心所欲,而是指個體必須對自己的行動負責,無法逃避選擇的壓力。

艾連追求「自由」的過程,讓我們看見他反倒是「被自由束縛的人」,扼殺自己的「其他可能性」。他救下帕拉迪島,卻毀滅了大半世界人口 —— 他的行動是他的選擇,他的結局也是他自己承擔的結果,正是體現了沙特的存在主義思想。

對現代國際局勢的暗喻

《進擊的巨人》說的是巨人的戰鬥與復仇,但是更讓我看到作者透過漫畫對現實社會中輿論操控、民族主義、對立意識與權力博弈的隱喻。它深刻描繪了敵對民族之間的誤解、仇恨如何被傳承,以及當權者如何利用這些情緒來鞏固統治。

這讓我聯想到當今世界的許多衝突,特別是中國與台灣的關係。

在故事中,瑪雷與帕拉迪島的對立並非來自於不可化解的種族仇恨,而是建立在歷史敘事的塑造恐懼的延續之上。瑪雷政府透過教育與宣傳,讓人民相信帕拉迪島上的艾爾迪亞人是「惡魔」,而帕拉迪島上的人則被迫在被害者的心態中成長,視牆外的人類為敵。這種同文同種卻互相敵視的局面,讓人不禁聯想到現實世界裡的地緣政治衝突,特別是那些因歷史因素與政治操作而持續深化的對立,例如:中國 vs 台灣、北韓 vs 南韓、俄羅斯 vs 烏克蘭。

這種對立模式與「修昔底德陷阱」極為相似——當一個新興勢力逐漸崛起,現有的強權會因為害怕失去主導權而選擇壓制,導致雙方在不信任與誤判中陷入衝突的漩渦。在《進擊的巨人》中,帕拉迪島因為曾經的歷史而被視為威脅,而當他們逐漸變強,世界對他們的恐懼與敵意也同步上升,最終導致艾連選擇了極端的「地鳴」來確保島內的生存。這與現實中大國競爭的邏輯如出一轍,當衝突的火苗一旦點燃,便難以輕易熄滅。

但《進擊的巨人》並沒有給出簡單的答案,而是留下了一個殘酷卻現實的思考點:即便敵人被消滅,恐懼與仇恨真的會消失嗎?

艾連的行動確保了帕拉迪島短暫的生存,但最終的結局顯示,百年後帕拉迪島仍然遭受攻擊,戰爭循環並未真正終止。這意味著單靠毀滅敵人,並不能換來真正的和平,反而可能讓新的仇恨種子埋下,等待下一次衝突的爆發。

這正是《進擊的巨人》最吸引我的地方。它沒有單純地塑造「正義對抗邪惡」的敘事,而是讓讀者看到一個更加殘酷的現實:世界並非黑白分明,對立往往來自於歷史的積怨與政治操作,衝突的發生往往無法單純歸咎於誰對誰錯。

《進擊的巨人》不像是王道漫畫描述主角如何一步步變強然後戰勝壞人,而是讓觀眾看見人類背後的恐懼與偏見。真正讓戰爭無法終結的,從來都不是疆界的爭奪,而是人們心中那份對「未知」的恐懼與對「敵人」的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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